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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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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自告奮勇,無非是他二人都畢業於中醫藥大學,一個康復治療學方向,一個中醫學方向,只不過他後期又修了製藥工程,所以很多年不接觸病患了。

黎白衛見樂和走來,應了聲好,友善地給人讓位置。

這時口袋裡的電話振動起來,看到是組陌生號碼,他沒多想滑動接聽鍵下意識朝窗邊挪了兩步,「你好哪位?」

「黎先生您好,我是必達跑腿,有位姓景的先生給您訂了束花,請問您現在方便……」

「不方便,簽收後丟掉就可以了謝謝。」黎白衛截斷跑腿小哥的後話,補充道,「如果可以最好幫我丟遠點,麻煩你了。」說完掛斷,又唯恐景帆打來詢問花的事,拉黑,靜音一氣呵成。

結束行雲流水的操作,黎白衛瞥向坐在沙發上的談執,樂和正有條不紊地幫著清理被磕破的鎖骨,動作專業溫柔,兩人視線斷斷續續交織,多多少少飄出些粉紅泡泡,過沒過期他無法斷定,自己多餘倒是真的。

反正已經確定了彼此的相互需要,黎白衛想乾脆等談執有空再聯繫好了,他攥著手機用關心的話給打道回府做鋪墊,「沒什麼大礙吧?腿看了嗎?」

「嗯,看過了,沒嚴重到需要去醫院的地步。」樂和垂眼收拾用完的藥品,跳過黎白衛與談執商量,「我留下來給你當家庭醫生吧,這兩天養養,中醫館就先別去了。」

樂和的危機感並非來自談執愛上黎白衛的可能性,他最擔心的是談執說在黎白衛的面前對自己很滿意。

這點他很苦惱,也感到不公平。

談執出事後連應付他一下都不願,哪怕他明確表達自己想要,自己會掌握節奏,談執依舊錶現的興致缺缺。

他不是沒設身處地理解過,理解談執的落差,理解談執的不自信,理解談執想要推開他的好心……可他是人,總被男友晾在一邊很孤獨,他撐不住那麼久。

出國後,遠離高壓環境他也談過幾個男朋友,起初身體的空虛得到了填補,他感覺自己離開談執,跳出內耗是對的。

但後來談來談去他始終無法進入真正的戀愛狀態,越來越難以付出感情,同樣接收愛意的能力也在退化。漸漸的,被窩裡那點事變得索然無味,然後就會瘋狂懷念與談執熱戀時。

懷念一起讀書,懷念勾肩搭背去打球,懷念計劃共同的未來,懷念在一個個目標完成時為對方打勾,懷念並肩挺過事業上的難關,懷念每一個出門前的擁抱……

談執給他的愛情不止享樂,跟談執在一起,他是一路向前的,他懷念那樣的自己。

三十好幾的人不會理想化到讓前任為自己守身如玉,可他想,那麼多人都了,和平分手的他們,感情基礎深厚的他們,憑什麼不行呢?

時間過去這麼久,談執早已恢復最初的神采奕奕,

他在同學圈得到談執仍然單身的消息,這個時候回國緣分自然而然就續上了。

可為什麼當他落地後安排好酒店跑過來找談執,會憑空跳出一個惹談執憐愛的黎白衛呢?

談執看向黎白衛的眼睛雖不至深情,那點寵是藏不住的,他再不爭取就沒機會了。

「家庭醫生的說法嚴肅了點吧?我可不是那麼嬌氣的人。你這次回國還走嗎?要是暫時沒找好住處,可以在我這兒先住下,反正次臥空著也是空著。」

樂和打算留下照顧自己,談執始料未及,好在預支焦慮不是他的一貫風格,年齡閱歷的積累沉澱讓他沒那麼容易被昔日戀人攪得心亂。

餘光偷瞄渾身長草的黎白衛,談執有些發愁,實際上他需要黎白衛的幫助,也只有黎白衛能夠幫到他。

「你讓我住次臥嗎談執?」樂和血壓噌地飆了上來,「窗簾半遮光,房間還是東向,我睡覺淺起床晚你不知道?不歡迎直說,攆誰呢?」

「我不是那個意思。」

談執當然知道樂和的作息習慣,更知道樂和不住他這兒就只能住到酒店去,因為樂和的房子在當年出國前就賣掉了,還是他背地裡介紹給有購房需求的患者,樂和才沒被中介忽悠。

他這麼說是故意的,因為要表明立場給黎白衛聽,當然妥協也毫無懸念,他欠樂和的永遠還不完,「你去主臥住行嗎?我搬次臥去。」

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黎白衛心裡實在是不得勁,他一咬牙開口打斷了對話,「哥,要不我先……」

「我正要跟你說呢。」談執搶白,「把咱們床頭柜上沒用完的東西和被子搬到次臥可以嗎?樂和的確畏光,你睡得香多擔待點。」

為難黎白衛是沒有辦法的事,退一萬步講,樂和若強勢與他親昵,他的腿根本逃不掉,到時候又會陷入當年一樣痛苦怪圈,他闖不過的魔障讓樂和一再失望,樂和重受一遍傷。

坦誠相見不僅僅解開紐扣這麼簡單,心理建設要是有用,他就不會時至今日還沒能離開心理醫生;全力以赴要是可取,他的擁吻又怎麼會停在樂和坐上來的一刻?無法放鬆下來的身心懦弱地收攏著感知與探索的觸角,他們的親昵複製不了出事前的快樂,只有痛苦,與樂和無聲的眼淚,他不想承認都不行,他很愛樂和,他們也的的確確回不去了。

黎白衛在與談執對視的第二秒,似乎讀懂了一些眸底暗涌的求助,以他此刻的理解,談執沒有直白地讓他留下更像是一種不願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