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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雲果然眉眼閃動了兩下,沒說話,攙著丁母的胳膊,若有所思。
浮雲齋背後有人,稍了解點的都有猜測,否則那書齋也不能開遍了整個渝州府而沒被人打壓,相反渝州人一聽說書齋,第一個就想到那浮雲齋,可見這書齋根基之深。
今日,少有人踏入的浮雲齋後院開了大門,穿著青、粉色的女婢侍從穿梭其中,手中端著茶盞酒壺,或詩意之物事婀婀娜婀娜的邁著細碎的步子轉身隱在了青綠的花粉之後,角落裡幾縷琴音崢蹌著傳了幾聲出來,未見人影,足以想像那扉非雅致。
郁桂舟是徒步走過來的。
在此之前,他還去謝榮的小攤上幫了會忙,見了下小舅子和逗了逗奶聲的石頭。
守門的小廝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但還是盡職盡責的接了帖子,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目不斜視的等人走過。
裡邊的場景,郁桂舟雖未踏入,但也想見了兩分,亭台樓閣,花叢樹木,假山流水,橋樑廊隔之間還有偶偶私語,蔥蔥鬱郁的花木間,鮮艷的青、粉色衣擺若隱若現的走動,蘊含了江南水鄉又藏著魏國獨有的精緻巧奪天工。
此處,無疑是郁桂舟見過的最稱得上添上「境」字的宅院。
問題來了,這浮雲齋的主人到底是何種大人物?
只是,沒讓他細想,一名粉衣婢女輕盈的走近了他,行了個禮,清脆說道「貴客請跟婢子來,幾位秀才公們正在花廳里接待諸位呢」
說話有條有理,抬頭,水汪汪的,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粉嫩。
郁桂舟沒多看,視線半垂,回道「煩請帶路」
婢女微微驚訝,許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對美色絲毫沒有褻瀆的目光,眼都柔和了不少,往邊上退了兩步,做了請的姿勢,稍微在前兩步引著他往邊上走,過了一道水上廊閣,又路過一座精心修繕的花園後,一幢精緻的厚重木門出現在眼前,那門上,還疏狂的寫了匾額:善水閣。
門後,隱約有學子們的聲兒透過門傳了出來。婢女停了下來,輕輕推開了門,屈了禮「貴客請」
郁桂舟道了謝,輕輕的吸了口氣,在眾人矚目下朝著前走去。模樣依舊不咸不淡,身子挺直拔高,清雋儒雅,那最前頭的三個壯年人見到不卑不亢的少年人,也止不住點頭肯定。等到了跟前,郁桂舟還未見禮,就見最左邊的男子已經擺了手,恍如見著了好苗子一樣「小子不必拘禮,我三人見你舉手投足鎮定自若,可見心中胸有成竹,我倒是好奇,你是哪家門下弟子?」
這先生姓景,名長衡。最是耿直,在他邊上兩個先生臉上微微有些尷尬。因為這看起來就挺出色的弟子並沒有拜在他們任何人門下。
郁桂舟也想笑,因為這問話著實跟那句「你與我佛有緣」有那麼一些異曲同工之妙,好在他反應快,很快回應了過來「是小子資質愚鈍,並未拜在任何人門下,只在家中靜讀」
孔、安兩位秀才公鬆了氣。景先生也自覺問話不妥,但見郁桂舟能淡定把話圓過,心裡又升起了一絲遺憾的情緒。
生不逢時啊,可惜沒早遇著他,否則以這小子的靈慧,拿個功名回來只怕也是能的,如今他卻是沒這功夫了,來年就要下場,根本來不及再收個弟子,否則豈不是誤人子弟?
不過,他不能,倒是有一人可以……
在景先生腦子快非轉時,孔、安兩位秀才已經把郁桂舟的身家打聽清楚了。
安秀才或許不知,但孔秀才在聽到小子自稱郁桂舟時眼裡還是閃過了一絲啞然。
郁桂舟這名他是有印象的,在他門下有一小子,喚謝春暉。此子頭腦聰慧,反應也不差,兩年前下場時是唯一一個考得童生的學子,不過當年,那謝家村一共有兩名少年考中,其中之一就是這位沒有拜任何人為師的郁桂舟。
兩名年紀相仿的少年,在同一年考上秀才,若沒有比較那是不可能的,連他也暗中細細推理了一番。謝春暉能考中童生他並不意外,除開此子自身外,更有他細心栽培了四五年的成果,在鄉試前,他還著重分析了一下重點,可以說,謝春暉若是考不中,那才是有鬼。
而這郁桂舟,據聞從未在任何秀才門下學過,只在一童生處啟蒙識了字,考中童生那一年比之謝春暉還年少一二,他也曾招謝春暉來問過關乎此子一二之事,不過皆被幾筆帶過,說他無心沉浸書海之中,他還曾道可惜了。
如今一看,可不是可惜了,若他在重視個一二分,接入門下好生栽培,待到他長起來,成就必然在他之上。
郁桂舟可不知一個照面就能惹出幾個先生各自思慮,打過招呼後,他緩緩退下,視線在一排一排的學子身上瞥過,在最尾端找了個位置落座。
旁邊穿著灰衣的中年男子轉向他,目帶訝異「小子,你不在前邊落座,跑這後頭做甚?」
「這春日詩會有規定我不能在後頭找位置?」郁桂舟反問一句。
中年男子一曬「那倒不是」他低低解釋「方才不是見你與幾位先生多說了幾句,還以為你得了他們誰的眼,你坐前頭自然無人敢說一句不是」
第38章古代窮小子之↑郁言
這種場合自然沒人敢學著婦人般碎嘴,但這人啊,除了嘴巴可用,還有眼呢,他可不想被一群人飛刀刺穿,只搖頭道「我一個散戶,跟門下精英們氣場不合,還是隨意找個地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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