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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第1页)

  凌晨一点的医院,依然灯火通明。与在手术室外焦灼不安的周起钰不同,纯熙只是静静地坐在医院长廊的角落里随意滑动着手机,她疲于伪装,也无需伪装。百无聊赖里,她怀着一个奢侈的等待,在她拒绝了孔安很多次后,她还奢望着他能主动找她。

  韩纾意从楼下抽烟回来,衣服上还残留着香烟的味道,在他走近的刹那,纯熙恶心地皱了皱眉,别过头去,向长廊尽头的窗子移动,让夜风吹散这难闻的烟味。

  韩纾意却并不因她这浮于言表的厌恶而生气,他公共长椅的另一端坐下,与她保持四十公分的距离,善意地提醒道:“明天早上不回去的话,记得给老头打个电话。”

  纯熙只是低头看着手机,一语不。

  这令韩纾意感到可笑,他最喜欢看到纯熙这个样子,明明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气,偏偏找不到泄的对象。

  “其实,我的存货可不只那一张。”

韩纾意道,他拥有一个绝佳的狗仔团队,他们的照片几乎遍布当今娱乐圈的各个角落,没有一个明星、甚至是名流的苟且之事能够逃过他的视线。而曝光与否,则取决于他的心情和所能得到的利益。

  纯熙并不在意他还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如此多年,她早已习惯。

  只是韩纾意并不打算放过她,他接着补充道:“不只是你,还有他。”

  纯熙微微抬眼,看向韩纾意的眼睛里露出一丝凶狠的光。

  韩纾意将手机摆在她的面前,一张一张拨弄着昏暗灯光与模糊视角下的偷拍照,笑道:“你真以为他和那位桑大小姐只是绯闻?人家是真正的名门千金,而你,好好想想自己是个什么货色,有什么资本跟人家比?”

  纯熙可以看出,这些偷拍照最多只是私下同行,并不能证明什么。韩纾意也同样知道,他的目的不过是激怒纯熙,这需要最后一步,这最后的杀手锏就是他与孔安的合照。在一次公司活动中,他的手攀上了孔安的腰,这一幕恰好被相机记录下来。尽管只是短短一瞬,人群中,孔安并未察觉,但被相机留存的一刻却足以点燃纯熙的怒火。

  她愤恨地看着屏幕上韩纾意嬉笑可憎的脸,咬牙切齿道:“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

韩纾意在她抬手抢夺之前迅收回手机,笑道,“看心情喽!”

  “韩纾意,你玩归玩,可千万别碰我的男人。”

纯熙的脸渐渐逼近,沉寂的眼睛里渗出冷漠的光,“否则,我让你好看。”

  韩纾意听罢一声冷笑,道:“周纯熙,你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别忘了,你的底裤,都是我给你套上的。”

  八年前,十九岁的纯熙在一场宴会上现父亲周怀光对韩彩城低眉讨好,敬畏有加,遂生嫁入韩家以在周怀光面前扬眉吐气的念头。她听闻韩彩城的儿子韩纾意是有名的花花公子,便打算从他入手,设计偶遇企图勾引,不料被韩纾意一眼识破,从此成为他的棋子。

  尽管如此,他依然欣赏纯熙,面对外界的传言,他曾对纯熙解释道:“我不过是喜欢美的事物,为什么要说我男女通吃?”

  纯熙笑道:“是我不够美吗?”

  韩纾意摇摇头,他抚摸着她年轻姣好的面颊,叹道:“你够美,却不够聪明。你太急了,你应该多一点耐心的,多花一点时间去了解我,就会知道我会被什么样的人吸引。”

  韩纾意爱美色是真,却不爱送上门的美色,他喜欢征服和掌控的感觉,而不是像纯熙这样试图征服和利用他的人。

  八年来,最令韩纾意感到骄傲地是,他已经成功地扭转局面,把纯熙变成了他手中的棋子,随时把玩,随时控制,她心知肚明,却无可奈何。

  但纯熙并不是上位者单纯的玩偶,她有自己的野心和目的,她在与韩纾意的假意配合中精心布局,企图攫取更多的利益。

  七年前,韩纾意对纯熙说:“你想嫁入韩家,不是只有我一条路,还有我父亲。”

那一年,他的母亲还在世,与韩彩城对外表演着夫妻恩爱的戏码。主动为父母寻找第三者,是韩纾意对纯熙起的第一张邀请函。他告诉纯熙:“我会帮你,把你打造成韩彩城喜欢的样子,让你成为他的情人,然后再成为他的妻子,帮你掌握他的财富……”

  纯熙冷笑道:“你以为我很好骗吗?你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自己能够获得他全部的财产。”

  在韩纾意的计划里,纯熙将成为一名棋子,帮他赶走父亲身边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清高且充满智慧、无法被他左右的情人,从而能够帮助他稳固现有的地位,确保在病弱的母亲离世后,他能够得到父亲全部的财富,包括遗产。

  这个计划非常顺利,不到两年,父亲的情人便远走他乡,至今也未曾回头。而纯熙,则顺利成章地成为他新的情人。在韩纾意的栽培下,纯熙的成长度惊人,她不再像十九岁时拙劣地追求韩纾意而被一眼识破,她有足够的本领在润物细无声中令韩彩城为她着迷,离不开她,并允诺在原配病殁后娶她进门。这一切都是由韩纾意亲手造就,他对此有一种强烈的成就感,而并不感到威胁,因为面对这个他一手栽培起来的棋子,即便她再聪慧、再有能力,也始终无法拿走在栽培过程中留在他手中的数不清的把柄。也正因此,他自信父亲的财富绝不可能离他而去,一分一毫都不会。

  但今天,他亲手栽培的棋子几乎已经走到胜利的门外,却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外人濒临崩溃的边缘。他决不允许纯熙放弃,纯熙的放弃将意味着他的失败和八年心血的枉费,就像是精心盖了多年的高楼突然失去了地基,一切都变得岌岌可危,他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生。

  纯熙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忍不住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声音里透出丝丝寒意:“你爱怎样怎样,我不干了!”

言罢,不等韩纾意反应,便一把推开他向长廊内走去。

  这时,前方手术室门口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周起钰的母亲在人群中昏倒,引新一轮的混乱。

  纯熙放慢了脚步,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身侧电梯门开,只见周起钰正满头大汗地匆忙跑来,“纯熙,你怎么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