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页)
沒聽到回應,盛懷謙去看溫郁,就見他小臉可憐地皺著,心事重重的樣子,他還無法將溫郁和晏珩山扯上什麼關係,只以為他在憂慮的舍友的事情。
「剛才你說和舍友不愉快,是不是那個叫徐知衍的舍友又欺負你了。」盛懷謙臉沉下去,「我去和你們老師講,讓你換宿舍,不要再和他一起住了。」
第9章
◎坐我身邊◎
盛懷謙的事情解決了,還沒來得及換身衣服,又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盛懷樂的病情危險。
盛懷樂從小身體便不太好,有一段時間貧血嚴重,發熱,無緣無故暈倒好幾次,後來檢查出來癌症,從此就住進醫院,平常的時候,每到周末溫郁和盛懷謙都會去醫院照顧盛懷樂,只是最近盛懷謙傷人的事情耽擱了。
盛容原本是廠里的工程師,為了照顧盛懷樂辭掉了,只能做些散活,他最近也為盛懷謙的事情焦頭爛額,在到處找關係,沒有顧得上盛懷樂。
他們匆匆趕到醫院,盛懷樂已經插上呼吸機,痛苦得認不出來人了,盛容顫抖著簽完字,盛懷樂被送往急救室。
手術室外,護工心有餘悸,「這小孩今天早上還好好的,借我手機要給你們打電話,問你們什麼時候來看他,中午還多吃了一個雞腿,下午睡一覺忽然就不行,嚇得我趕緊叫醫生……」
盛容坐在等候的長椅上,頭低到雙腿之間,凌亂的黑髮中夾雜著大片的白絲。
盛懷謙靠著牆,有些頹喪地站著,外面還是日頭高懸的夏天,卻總是讓他想起四個字——多事之秋。
「我答應過,星期天,看他,帶最出來的,樂高玩具,可我忘記了。」溫郁愧疚要掉下眼淚。
一些人生了重病後無法接受,要麼鬱鬱寡歡,要麼性情大變,可盛懷樂因為不希望他們傷心,每天都笑著,乖得讓人心疼,溫郁也不是盛懷樂的親哥哥,他卻很黏溫郁,高中的時溫郁要住校,一個月才能和他見一次面,盛懷樂會拿出偷偷攢的零食留給溫郁,纏著溫郁講學校發生的事情。
不知道過去多久,手術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暫時沒有什麼大礙。」
「誰是孩子的家長,跟我來一下。」
盛容應一聲,跟著去了。
盛懷樂被送到普通病房,盛懷樂的頭髮剃光了,頭上罩著網格的紗布,還帶有童真的臉很瘦削,肌膚很蒼白,一眼便能看出生病的蒼白。
他還睡著,安靜地閉著眼睛,呼吸機面罩霧起霧滅。
溫郁不眨眼地看著他。
盛懷謙有些悶,出去透氣,卻見盛容蹲在外面。
「爸,醫生和你說了什麼。」
盛容看了一眼病房,壓低聲音,「……說要儘快做骨髓移植的手術。」
盛懷謙忽然哽住。
儘快做手術的意思便是盛懷樂情況已經很不樂觀,盛懷樂診斷出癌症的那一刻,他們的心中就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這樣的結果,他們早已預想了無數次,即使這樣,心中還是難以平靜。
「做手術需要錢,匹配的骨髓,我們去哪裡弄?」盛容聲音愁苦。
「會有辦法的。」盛懷謙道:「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小郁,我怕他多想。」
到了晚上,盛懷樂才醒過來,看見他們都在,露出一個很虛弱的笑容。
「小郁哥哥。」聲音沙啞,卻叫得很甜,帶著快樂。
「對不起,沒有看你,上個星期。」溫郁強忍著難過,「玩具,在宿舍,明天拿給你。」
「沒關係,你們有事情要忙,我知道的。」
盛懷樂精神不濟,說一會兒話便又睡著了,盛懷謙讓溫郁先回學校,「你請了那麼多天的假,回去吧,這裡有我和爸爸,你不用擔心。」
溫郁嗯一聲,又去問盛容,醫生對他說了什麼。
盛容含糊著,讓他別擔心。
溫郁卻很不安。
天晚了,盛懷謙送溫郁回學校,一直看著他進校門才離開。
因為徐知衍,溫郁對回宿舍已經有些牴觸,站在門口很久才進去,宿舍里只有劉學和程頤,沒有見到他,溫郁放鬆下來。
溫郁請假太頻繁,已經落下很多課,不僅要上平常的課,還要把之前的補回來,好在他之前學習得很認真,缺得那些看看課程回放便理解掌握了,等到晚上放學,他便去醫院陪著盛懷樂,和他一起拼樂高。
明明盛容說盛懷樂沒有事情,盛懷樂的精神卻很不好,沒玩多長時間就累得要睡,溫郁問盛懷謙,盛懷謙也不肯告訴他,就像哄小孩子一樣,讓他別擔心。
溫郁自己上網查關於盛懷樂這種病的案例,在學校的餐廳裡邊吃邊瀏覽,蹙著秀氣的眉頭,看得很入神,直到肩膀被人拍一下。
「小郁,你最近在忙什麼,我這幾天去宿舍找你,你都不在。」晏桉有些生氣,「給你發消息你也不回我,你明明看手機看得那麼入神。」
「對,對不起。」溫郁臉微微泛紅,「我,忘記了。」
他看過晏桉的消息後,原本是想等一會兒回的,可是一轉頭就忘記了,還以為自己回過了。
看溫郁很愧疚的樣子,晏桉不生氣了,「那你現在把我的聯繫方式置頂,要把我放在第一位。」
「已經,是置頂。」
晏桉很開心,開心極了,猛地抱住溫郁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