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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第1页)

這樣的報復真他媽歹毒。

丁節恆一通話稀里嘩啦落下後,盛彥堯反倒對自己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誰說我較真了,我本來就挺喜歡邢霄的。」

電話被掛斷,嘟嘟聲招呼好一會兒,丁節恆狀況外風中凌亂。

天被捅破了一個黑旋風洞,整片天空變得烏黑,盛彥堯去舞蹈室的路上淋了雨,渾身濕透,進門帶著一地水漬,他往換衣間走,把身上的水隨意擦一通,還沒讓人完全晾乾,門口杵著個腦袋看他催促開口。

「盛老師,有人找你。」

估摸著大概率是丁節恆,盛彥堯放慢了度,身上被雨淋濕後的不適感稍微好些後,他這才往屋外走。

來的不是丁節恆那個事兒逼,出乎意料的。

是邢霄。

邢霄家跟舞蹈室隔著的距離不遠,以前邢霄三天兩頭就會跟他掰扯一圈,不過那小子三腳貓功夫,興許是因為跳的古典舞,也就只有跳起來踢人的時候,動作那叫一個標準。

其他的動作壓根不適合他。

偏偏人又菜又愛玩,打不過盛彥堯,他就專攻飛踢,還真就讓他成功了那麼一次。

從舞蹈室到家,走路十來分鐘就能到,邢霄上班時間來找他,估計是碰到什麼問題了。

盛彥堯出門,朝他勾勾手指,指著茶水間的位置,那裡訓教時間不會有人,就算有人也能第一時間看到,拉了椅子給邢霄,盛彥堯張口問道:「怎麼有空找我。」

「我沒找你,只是我一來,這裡的人就覺得我是來找你的,我順水推舟。」邢霄大長串後,頓了頓才說重點,「我爸找過來了。」

他跟周天涯的事情沒有結果,老男人惱羞成怒,不知道往哪兒把邢台寅叫來了,入門就拽著邢霄給了一巴掌。

邢台寅之前是個打拳的,手勁大,一巴掌下去要命,光是聽到邢霄一句「我爸找過來了」,盛彥堯就覺得他肯定又是哪兒帶了傷。

一眼看過去,還真就瞅見了邢霄臉上一個五指印,清晰透明,臉頰上的紅痕觸目驚心,盛彥堯心揪著皺皺眉:「下次往我這裡跑知道嗎?」

邢霄一跑,辦公室那邊大鬧一頓的邢台寅無功而返,臉面反正是沒了,他沒立刻回去。

茶水間進來兩個舞蹈老師在泡茶喝,八卦的視線停頓在盛彥堯跟邢霄身上沒多久,讓盛彥堯瞪回去了,看戲的目光格外明顯,出去後還不忘記嘀咕幾句。

「你沒發現盛哥最近對那個經紀人有點不一樣?」

「你也看出來了?不會真吵出感情來了吧。」

……

一頭黑線無語至極,盛彥堯撫了撫額頭,說閒話之前也不顧及聲音到底有多大。

在他這邊待了一個小時,顧瑞生發消息告訴邢霄他爸已經走了後,他才從舞蹈室離開。

憋了很久的話堵在胸口遲遲不發,等到邢霄從舞蹈室里走出去,盛彥堯才追到他身後,隨意拿了一把傘遞過去,雨沒停,他壓低了聲音說話:「以後有困難了可以找我。」

他咬住重了音:「任何事情。」

從前沒跟他說想保護他的話,從側面來講算是說出來了,盛彥堯長吁一口氣:「我沒開玩笑。」

「我有傘。」盛彥堯長篇大論完了,他只是像羽毛似的輕輕說了三個字,愣了愣,盛彥堯默默把傘收回去。

「那你注意安全。」

人走出去,高挑瘦削的背影消失在視野里,身後有人弱弱地指著傘:「盛哥,這傘……我的。」

「不好意思,沒注意。」盛彥堯咧著嘴,笑得格外燦爛。

「……」

大晚上的盛彥堯也沒回家,他不放心,特地在邢霄家樓下站著看,樓層低,隔音效果也不好,聽得到四周家長里短的爭吵聲。

仰頭看著邢霄陽台黑下去的燈光,家裡應該沒有其他人,邢台寅應該也沒有找上門去,盛彥堯這才放心地離開。

他離開動作很遲緩,想跟邢霄多待會兒的欲望遠遠比他想像的要多得多,步伐已經很慢了,盛彥堯還是膝蓋一彎摔倒在地上了。

摔得格外結實,膝蓋位置的褲子全給浸濕了,盛彥堯轉頭去看坑坑窪窪的路,這裡還不如邢霄本來的家。

如果沒有邢台寅,他本可以不用住這樣的地方。

大晚上看不清楚路,一跤摔下去那麼疼,他都不敢想像邢霄在這裡得摔多少次才能練就閉眼就能走過去的真功夫。

對著絆倒自己的石頭拍了張照片,盛彥堯若有所思,給邢霄發過去了,附帶著文字:

【你晚上回家注意看路,小心摔倒了。】

邢霄跟他吵歸吵,信息倒是有說必回。

【你摔倒了?】換句話說,

你是不是跟蹤我了?

第九章

立冬,逐寒的天讓人提不起精神,盛彥堯把東西收拾乾淨,守在邢霄家樓下等了許久,平時該回來的時間也沒有碰到邢霄,他左右打量,不放心地到處看。

旁邊裝空調的師傅等不起了,催促道:「你朋友到底什麼時候到。」

給人遞了隨時揣著卻沒有抽過的煙,盛彥堯陪笑道:「你等一會兒,我們這兒馬上、馬上。」

空調師傅硬生生陪盛彥堯等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邢霄鼻青臉腫出現,舊傷沒好又添傷,他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耷拉著的眼皮在看到盛彥堯的瞬間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