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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第2页)

听老爷子说到这里时,柴篌还是不屑心理,心想老家伙护短护到朕眼门帘下来,早些年怎么不见你护过我媳妇分毫?只顾着自己一家不管我,呸,虚伪。

而刘庭凑接下来所言,让柴篌又默默收起方才的不屑。

刘庭凑继续一团和气道:“公家在太上中·毒之事中更是无辜,那凶手布子立十年应试不中,由是心生怨怼,想趁此机会挑拨公家和太上的同胞之情,当同十恶之大不敬、谋大逆罪,宜判之凌迟处死,诛九族。”

妙哉!柴篌眼睛一亮,刚想拍手赞同,便听刘庭凑道:“可惜布子立一干人等尽数羁押在上御卫手里,有司对此,有心无力。”

柴篌默了默,对这些破事觉着不耐烦,却未表现出来,仍旧那副亲切和善的阿斗模样:“既然如此,不知国丈有何想法?”

没错,在这件事里,在几年来许多事里,柴篌皆是把自己伪装成能力不足本事不济模样,如何处理应对全凭刘家父子为他出谋划策,他尽数听从安排。

若是日后有所谓东窗事发,如此便也波及不到他身上,而朝廷里那帮文武蠢才更是不用他开口自辩,便会审时度势主动跳出来为他摇旗呐喊高呼冤枉。

刘庭凑父子,呵,算个毛。

“唉!”

在刘庭凑一团和气的沉默中,柴篌重重一声叹,百般为难道:“难道真要朕再亲自跑趟梁园?朕实在不想去,上回还同太上吵了架,送梁园的大选皇旨她都没给回应,朕这个时候去,怕光是谢随之和舒愚隐那两条太上忠犬就会咬死朕,实在别小看他二人,梁园出事至今,朝廷哪部有司官员得以进了梁园过问他们梁园的事?”

柴篌掰着指头愁眉苦脸:“谢随之是谢太傅之女、赵老相幼徒;舒愚隐虽不如谢随之靠山强大,但据说也是郁阁老手把手教的弓·弩本事,赵老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郁阁老在军地位仅次林敦郡王,国丈,朕进梁园,还能活着出来么?”

最后一句话直接把刘庭凑问笑,慈眉善目的国丈爷笑容可掬,亲切如弥勒佛祖,宽慰道:“公家多虑了,黎泰殿上九龙椅是您在坐,宗庙里的九方鼎是您继承,区区赵相郁将的家中小辈,敢乎大逆不道?”

听罢此言,柴篌又咬着牙考虑许久,久到刘毕沅跪得双腿麻木。反观刘庭凑,也不催促皇帝,只在旁静静等着他考虑。

终于,在鸡人报筹声清晰地传进殿里来时,柴篌如梦方醒,豁出去般咬牙点头:“就听国丈的,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明日下午,朕摆驾梁园!”

明日下午?刘毕沅当即心道不好,不知所措地看向父亲,刘庭凑却是仍旧沉稳,似乎柴篌下午去梁园也无有不妥。

他站起身来,千恩万谢拜皇帝:“公家对我们刘家父子的恩情,老臣没齿难忘!”

“哎哎哎?”

柴篌一副受宠若惊,从凳子上跳起来扶国丈,“您这说的甚么话,这几年若是没有国丈在,朕这皇帝位又怎能安然无恙坐到今?”

说着,他另只手拽起跪在地上不敢起的刘毕沅,掏心掏肺道:“朕深知,国丈不同意朕动梁园,而禁卫军抄没鄣台的事也给国丈添不少麻烦,朕已经在积极解决了,可惜朕能力有限,后续多亏有国丈帮忙善后,不然朕早已被朝臣骂臭搞臭,二位,朕和朕的江山,就拜托二位了,”

柴篌演起戏来不输太上柴睢,他甚至眼里变得湿润:“皇后说加荣即将从熊远军中回来,此番大选,朕定要为小舅子挑选最最配得上刘家的尊贵女子!”

“皇恩浩荡!”

刘毕沅看眼父亲高深莫测的表情,赶忙接住柴篌的话进行了好一番溜须拍马,把皇帝拍得阴云消散,开怀大笑。

事情商量定,刘·氏·父子告退离开。

甫出宣汨门,刘毕沅迫不及待退远引路宫人,同父亲低语:“柴篌那个王八蛋,竟想出下午再去梁园的损招,他这不是故意坑我么!”

“倘非你瞒着我暗中做出这种捅破天的事,我们会被柴篌如此拿捏?”

刘庭凑不紧不慢制止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斥骂也不见厉声,仿佛老头当真是一团和气的大好人。

“哼!”

刘毕沅不服气地转过脸去。

皇帝逼着他处理李氏女,他也因走私之事想给自己出口恶气,以及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否则怎会去动柴讷之?

他已经足够小心了,谁知还是又不留神闯下祸端,刘毕沅在心里骂,都他老子的不是老实人,尤其那个柴讷之。

刘庭凑知道儿子在想甚么,好声好气教谕道:“明日一上午时间,足够梁园把线索挖到你身上,别以为你把事情做得有多严密,上御卫合并了当年仁宗朝的虎贲八卫,八卫本事父传子,子传孙,有那些人出马,任你把线索断得再干净,他们也能给你重新接上去,柴篌这是想要看我老刘的真本事呐。”

看看老刘有没有这个本事,同合并了虎贲八卫的上御卫拼个手脚快慢,同林祝禺柴聘教养出来的柴睢比个本事高低。

皇帝给刘家明日一上午时间,只要国丈父子能快上御卫一步断掉他们所有探查线索,证明自己有这个实力与梁园较高下,那么皇帝自然是百般愿意为这样的能臣提供平台并遮风挡雨。

刘毕沅纳闷儿:“凭柴篌那猪脑子,他能想得出如此计谋套我们?”

国丈爷感叹:“沅儿啊沅儿,亏你与娘娘一母同胞,原本好好个脑子,愣让汴京的胭脂酒粉给泡染坏掉,从今以后戒戒酒色罢,加荣即将回来,若你不想丢了颍国公府世子爵位,便不要再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

“……”

刘毕沅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爬满后背,手上擦鼻血干掉的血迹亦再度粘腻起来,“爹,您不要上柴篌当,他说给荣儿找门当户对的媳妇,其实就是想挑拨我们家父子不和,兄弟不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