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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后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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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頁(第1页)

流雲急了:「姑娘這是怎麼了,這趙太醫還沒走呢,要不再讓他回來給姑娘瞧瞧?」

「流雲別急,阿鳶這是在跟姨母撒嬌呢。」

外頭進來一個身著鵝黃衣裳的纖弱姑娘,懷裡還拿著一個食盒。

謝期循聲望去,頓時眼睛又酸了,這是她的嫂嫂,柏英。

如今的她年輕的多,比起之前憔悴婦人的模樣,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

「阿鳶,我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海棠酥,快些好起來吧。」

柏英是那麼溫柔,然而想到沒了希望自盡而亡的嫂嫂,謝期的眼淚根本就停不住。

「怎麼還在哭呢,莫不是這一回落水被嚇著了。」

柏英像摸小狗一樣摸摸她的頭,憂心忡忡:「姨母,阿鳶這個樣子顯然是嚇著了,不若咱們請天師觀的道士來家裡做一場法事,給阿鳶驅驅邪,壓壓驚?」

「我沒有被嚇到,我只是……太想念你們了。」

她望著柏英流淚,都怪她,要不是她想見脩兒謝朝也不會帶著嫂嫂和脩兒一起入宮,也就不會遇上蕭漸,脩兒不會被推到水裡,也不會還不到五歲,就去了。

「咱們不是天天見嗎?怎麼就睡了一覺便這樣想了?」

柏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揉捏她的臉蛋,滾作一團,兩個小姐妹親親熱熱相處,秦敷笑的滿面慈祥,這兩個孩子,一個明麗一個清淡,都是她教養出來的好孩子。

「我實在沒想到,還能再看到阿娘,看到嫂嫂和流雲,哪怕只是個夢,我也心滿意足了。」

她這副久別重逢的激動與懷念,並不是作假的。

秦敷和柏英面面相覷對視了一眼,秦敷到底有些信了柏英的話,怕她是被魘著了,已經盤算著天師觀哪個道士作法更靈。

謝期以為是夢,還抱著流雲大哭了一場。

一直到晚上用膳,她看到了剛過不惑之年的爹爹,還有年輕的大哥和十歲的小弟,忽然打了自己一巴掌,鑽心的疼,告訴她這不是夢。

她還活著?沒有死?還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一把掌嚇壞了所有人,連一向是個嚴父不肯與兒女太過親近的謝觴,都嚇的變了臉色,難得說了許多軟話。

秦敷哭了起來,邊哭還邊要打謝觴:「都怪你,非要從宮裡請了個老嬤嬤,教她學什么女戒女德,天天拘著她繡花,把孩子給憋壞了,整日恍恍惚惚的,落了水不說,腦袋還燒壞了,你陪我女兒,陪我女兒。」

謝觴對自家夫人最是沒辦法,急的就讓人拿牌子入宮請太醫,:「鳶兒,你若是不喜歡學那些便不學了。」

「那嬤嬤是宮裡的老人,許多世家請去給自家小姐上上課,你年紀也不小了,整日與你大哥弟弟混在一起不像個女孩子的樣子……」

「誒呀,你還說,沒看孩子都魔怔了?」

「好好好,我不說了。」謝觴嘟嘟囔囔:「前些日子,她還打了公孫侍郎家的小公子,公孫老頭就差指著我的腦門點我,說我教女無方了。」

「爹,阿鳶打了公孫遺也是有原因的,誰讓那小子不學好,當街調戲賣唱的歌女,阿鳶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謝朝為謝期辯解,謝觴吹鬍子瞪眼。

而秦敷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這位謝家的大家長,頓時就不再說話了。

太醫還在請來的路上,謝觴忙著哄生氣的夫人,謝朝擼貓一樣擼了一把她的頭,跟柏英說著悄悄話,言語間滿是擔心她。

她的小弟謝朗,現在只有十歲,還是個半大孩子呢。

他悄悄湊過來,眨巴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去拉她的袖子:「阿姐,不是夢,大家都在這裡。」

小孩子才是最敏感的,謝期拉過來,想要抱他。

不是夢嗎?

「阿隼,讓我瞧一瞧你,阿姐已經有快七八年沒有見到你了。」

自入宮後,宮妃無詔不得見外男,這個外男也包括自己的親爹和兄弟,謝觴還沒倒的時候,她還能見一見娘親爹爹,可謝朝謝朗是見不到的。

死的時候,她阿弟才只有不到十七歲,未曾加冠還是個半大少年呢。

因為大哥說,想要帶著阿弟掙一些軍功,誰知這竟然是最後一面,她不知道蕭直有沒有真的履行諾言,去找她的大哥和弟弟,可能在夢中見到,也實在是……太好了。

謝觴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家夫人,就看到小兒子靠在謝期懷中。

他清了清嗓子:「阿隼,你都十歲了,莫要再粘著你姐姐,你姐姐也大了,男女七歲不同席,這個道理夫子沒教過你嗎?」

眼看他又要說教,秦敷翻了個白眼,推了他一把:「行了,孩子的病還沒好呢,你一回來就絮絮叨叨,比孩子們都不自在。」

這樣有些吵鬧,卻又的場景,是謝期盼了十年,想要回到的過去。

如果是夢的話,就讓她沉浸在其中,一輩子也不要醒來。

直到太醫又來了一次給診脈,說她身子沒事,只是受了些寒,因為驚嚇一時有些離魂症狀,不妨事,只要慢慢養著,多陪陪她,會好的。

秦敷給太醫封了厚實的銀子,不放心的她,還想晚上陪著謝期一起睡。

謝期拒絕了,只是這樣的夢,就已經足夠。

她阿娘淺眠,晚上有一丁點的聲音都會醒,還認床,哪怕是在夢裡,她也不想讓阿娘休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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