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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洲叹讲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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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是。”

“我不在这几天你们也这么喂,分开多喂几次,它就亲人了。”

“是……€€?”

容珲反应过来,“您要出去?”

祝神停下手,侧过身来,平和地看着他。

“……哦。”

容珲想起来了。

古家祠来着。

“可小公子这会儿……”

“不打紧。”

祝神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追的人,也是往那儿去。”

-

山空,一种安神香,贺兰府独产。

气味模样并不特殊,甚至十分寡淡不易察觉,可它正胜在这一点,于无声无息中,有极强的平心静气、舒缓头痛的安眠之效。

贺兰府里的山空香,除每月按例送去少主贺兰哀和小公子贺兰破房里的以外,几乎都流水般用在了府中长女贺兰明棋屋内。

前夜贺兰破从祝神处出来,回到三楼客房。

他先从腰间摸出那枚铜钱,像往常一样看了很久,随后打开了包袱。果不其然,里头有一盒尚未开封的山空,是府里下人为他收拾行囊时放进去的€€€€因为贺兰明棋习惯放,所以仆众形成了家里两个主子出征时都放些进包裹的规矩。

他垂目对着这一盒山空静默着,最终没有上楼送去祝神手上,而是自己点燃,放到了衣架底的香炉里€€€€熏了自己的衣服。

天未破晓时,贺兰破刚换上熏了几个时辰山空的新服,边听隔壁鸟哨声:院子里的人开逃了。

他拿了刀,放好铜钱,将剩余的丸香贴身装好,追了出去。

一路连同辛不归并十几个轻功了得的侍从暗中追着,与那个人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至于追丢也不至于被察觉。追了半日,对方休息,他们也休息。

贺兰破休息的时候抱着刀,望着日头,突然想起醉雕。

他忘了留张条子告诉客栈里的人醉雕该怎么喂。

要剁碎的牛肉,最好拌一些甜酒米。

这是祝双衣研究出的吃法,醉雕自小就喜欢。

-

喜荣华的后院自账台后方去,一方广阔天地,靠前有一口古井,井中平日镇着时蔬瓜果,井口左右两盆巨大的红珊瑚。绕过红珊瑚,便是一处小池塘,里头几尾红鲤几片莲叶,边上插着小桃枝。露天处由回字形走廊包着,两侧石壁,对开月洞门,右边连着厨房,左边是伙计群房。

今日微风和煦,醉雕脖子上了锁链,拴在一处廊柱子旁。

行军路上没有甜酒米,醉雕只能将就吃些牛羊,虽干巴了些,倒也能果腹,总比许久以前跟着一个叫祝双衣的人过那段苦日子好。

按醉雕以往的经验,行经有建筑的地方,就有了甜酒米,就能改善伙食。

被贺兰破遗忘而不自知的醉雕正等着今天的投食。

其实祝双衣也不错。醉雕觉得,至少不受冻饿不死,他吃什么自己跟着吃什么。就是太久没见到了。

具体多久,它作为一只豹子,没有概念。

祝双衣长什么样子来着?醉雕趴太阳底下,一边等伙食,一边慢慢回忆。

眼睛。祝双衣有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的眼睛,像它见过其他的豹子,是琥珀色。还有面容,祝双衣下颌角像长大后的贺兰破一样分明,但更清瘦些。

最奇怪的是那把剑。祝双衣的剑柄竟然是无数枝枯藤编织的,像原本的剑柄被那一堆绿得黑的老藤缠绕掩埋了一样。可摸上去却很坚硬,如同那柄枯藤灰绿的颜色般,散着一股不容侵犯的杀意。

至于衣服么。祝双衣穷三困五的,浑身上下就一身黑漆漆的衣服,裁合得还不错,衬得他人模狗样,算那么回事儿。醉雕觉得,只不过比起它身上这层豹子皮,差点儿。

反正不会穿这种蓝不蓝绿不绿的孔雀色,花枝招展的,料子滑得都快反光了。

头倒是一如既往随便束束,一天到晚没正形,笑起来还是那样,吊儿郎当的,就跟现在差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