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合力(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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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妙文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她何尝不想,可在这世俗的规矩面前,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能将自己的梦想和才情深深埋藏在心底,日复一日地忍受着这种压抑的生活。”
“这世间对女子的束缚实在太多了。”
萧维雪忍不住感慨道,“就像我,虽身为王府之女,看似享尽荣华,可有些时候,也不得不遵循那些繁琐的规矩,无法随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萧昀凌见安阳扯远了,又把话题掰了回来:“阮姑娘的意思是,科考应该允许面容有瑕之人参加?”
檀香在青铜博山炉中打了个旋,萧昀凌指尖轻叩墨菊。
“皇叔可记得前朝永昌三年的科场案?”
萧维雪突然开口,腕间沉香念珠滑落两粒,“当年有位举子因跛脚被除名,后来却在陇西治水时明‘鱼鳞堰’,救了三县百姓。”
萧维雪正拨弄了一下腰间的珊瑚珠子,“皇叔可知,去年整顿河工,陛下就采用了改良的鱼鳞堰!”
萧昀凌的玉扳指在青瓷茶盏上磕出清响。
“残缺未必不美。”
阮妙文看到博古架上摆着许多种宣纸,有一张格外的眼熟。她忽然将其抽出,蘸墨在宣纸上勾了幅《病梅图》,虬曲枝干间点点红萼,“太祖曾言‘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可若因喜爱曲梅就斫其正枝,岂非本末倒置?”
阮眠霜凑近细看,现病梅根部竟用蝇头小楷抄着《礼记·王制》篇。阮妙文还没抄完,阮眠霜先一步想到了,“瘖聋跛躃者,各以其器食之”
,她突然将茶盏重重一放:“前朝还许盲人任乐官呢!”
“诸位可知‘器’字何解?”
萧昀凌突然用朱笔圈住画中梅枝,墨梅竟在他笔下化作盘错的刑具,“《周礼》载‘刖者使守囿’。”
“不,所谓‘各尽其能’,不过是把残缺当枷锁。”
萧维雪打断皇叔的言,身为女子,她更明白,这个世道是如何用礼制规训她们,“这一切都是在逼我们顺从!”
“臣女可否借殿下的《山河堪舆图》一观?”
阮眠霜突然福身。
萧昀凌不明所以,让侍从从书房取来舆图。待图纸铺开,阮眠霜以朱笔勾勒出大梁边境线:“北狄擅骑射者多罗圈腿,西羌最好的锻刀匠是独眼——若按我朝旧例,这些‘残缺’的蛮夷早该绝迹了。”
萧昀凌眸光一滞。他没有率军打仗过,但听常旭讲过那个独眼匠人。那人打造的弯刀能劈开三重锁子甲。
阮妙文也拿起笔,用宣纸拓在舆图上,在边境线上画满残缺的菊花。
有的少瓣,有的缺叶,却朵朵指向中原。
“好个‘菊残犹有傲霜枝’!”
萧维雪拍案而起,间金步摇缠住了画纸。
阮眠霜冷声道:“《黄帝内经》有云‘形有所缺,神有所全’。我曾听闻太医院现存三百四十九例残缺者脉案,其中擅百工者占七成有余。”
“科考选的是治世之才,非选美大会。“萧维雪掷地有声,惊起满庭雀鸟,“我王府先祖当年若因战伤被褫爵,如今谁能镇住蒙军?”
“殿下可知,民女这幅《病梅图》用的是何纸?”
阮妙文突然撕开画纸夹层,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手印,“女子书院后山有种残瓣菊可制澄心堂纸,这些掌印是采菊姑娘们烙下的——她们要用残缺的身世,造你们这些达官显贵眼中最完美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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