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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萍舟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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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冷静(第1页)

褒洪德满脸惊愕地望着眼前那位面带狡黠笑容的老者以及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地跪坐在地上的陈灵均,整个人仿佛瞬间石化一般,神情变得呆滞无比。

“老头子,你……”

褒洪德心中又惊又怒,他已然清楚自己是被硬生生地拽到这个地方来的。正当他准备扯开嗓子怒吼时,只见那老者轻轻抬起手掌,刹那间,狂风呼啸而起,乌云滚滚而来,天地之间顿时风云变色!

这股强大的风力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褒洪德的嘴角,并用力向外撕扯着。眨眼之间,褒洪德的嘴角就被拉扯出一道巨大的豁口,鲜血从中汩汩流出。然而奇怪的是,除了嘴角之外,褒洪德的身体其他部位竟然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很显然,这诡异的风卷似乎仅仅只是为了阻止褒洪德能够顺利开口说话而已。

陈灵均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一口吞下一枚鸡蛋似的,那副惊愕的模样简直让人忍俊不禁。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日里对待褒洪德一向和蔼可亲的二老爷,这一次居然会下如此狠手!要知道,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的褒洪德仅仅只是一个被强行摄取而来的灵魂体啊,和拥有肉身的时候可是完全不同的。

"

二老爷……"

陈灵均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当他对上老者那双严酷无比的眼神时,顿时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只见他十分熟练地从手掌心拿出一张纸条,迅而又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自己的嘴巴上。那张纸条上清晰地写着一个大大的"

闭"

字,仿佛是一道无声的禁令,让陈灵均再也不敢轻易声。

“灵均啊,这闭关之令尚未结束呢,莫要自作主张、自寻苦头!”

那位老者面色凝重地盯着陈灵均,从鼻腔里重重地哼出了一声。随后,他猛地将视线转移到一旁的褒洪德身上,声音中满含着斥责与怪罪之意:“你以为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不成?如此任性妄为,只凭一时意气行事?”

褒洪德全然不顾嘴角传来的阵阵痛楚,微微颔,低声回应道:“依常理而论,晚辈如今不过才年仅十六岁而已,若置于现世之中,也仅仅刚被算作青少年罢了。”

“哼!你是活在古代还是现世?”

老者闻言,脸色愈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老头子此刻可没心思跟你在此逞口舌之快!”

“老头子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那漫长历史长河所蕴含的伟大力量,绝非你仅凭自身这单薄脆弱的躯体所能抵御得住的。此乃时代展之必然趋势,亦是上天意志所决定且绝无可能改变的铁定事实。”

老者看着褒洪德,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责备之意,语气也逐渐变得温和起来,试图向他讲清其中的道理。

“老头子我心里清楚得很,此刻你心急如焚,一心只想尽快见到你的阿姐。又或者,在你内心深处或许早已经萌生出邪恶的念头,甚至打算孤身一人前往镐京城,哪怕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单枪匹马去行刺那位周天子。彻底的解决掉自己阿姐最大的麻烦?”

“和‘佑安’的交谈中,你就不是在变相的威胁他?亦或是为那场烽火戏诸侯做着准备?”

“若是前者,老头子只能说你蠢;若是后者,老头子我还算可以理解。”

老者眼神中是一抹失望:“可惜很明显,你的种种行为所告诉我的是,你选择的是前者。”

“向来聪明机智、头脑灵活的你怎会如此糊涂?竟然看不出这根本就是一个荒诞不经、令人笑掉大牙的想法啊!”

仿佛说到了气头上,老者的声音陡然提高,变得洪亮而有力,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怒意:“意气用事,可是身为一名商人最为忌讳之事,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你怎么就忘记了?”

“莫不是这十几年来的平安无事、嘻嘻日常,竟让你的内心也如时光倒流回到儿童一般,退回到了原点?”

老者那浑浊的眸子里,倏地闪过一抹令人难以捉摸的神色,仿佛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责问。

听着老者这番话,褒洪德缓缓地摇了摇头,他那张原本就冷峻的面庞此刻更是如同覆盖了一层寒霜,冰冷而无情。只见他微微抬起下巴,用一种毫无温度的声音说道:“老爷子,我答应了阿姐。”

“我爱她,不可能容许她为他人妻妾。”

“呵……”

老者闻言,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被人狠狠地抽走了灵魂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颓废。他无力地垂下眼眸,喃喃自语道:“你也曾信誓旦旦的答应了陈瑾,苏珏。你做到了吗?”

说到最后,老者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褒洪德听到这番话后,瞬间瞪大了双眼,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一般。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和艰难。原本那虚幻而缥缈的身影,此刻却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这涟漪起初急荡漾开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缓慢和平静,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成功地摆脱了老者施加于他身上的手段束缚。然而,究竟是他真的凭借自身力量冲破了桎梏,还是老者有意放他一条生路呢?这一点恐怕只有老者才知晓答案。

此时,老者缓缓转过身来,目光投向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池水边。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深深的疲惫之色,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其耗费精力的战斗。望着眼前这片宁静的池水,老者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苏珏,静下心来吧。错失了一次,难道要错失第二次吗?”

说完,老者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慢慢离去,只留下一个孤独而又略显佝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远方。

徒留下陈灵均依旧罚跪一样的跪在水池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