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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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传来,当下运功缓缓说道:“晚辈胡斐,带同两位徒儿前来拜庄,不意受困崖壁之内,脱身不得。有扰前辈清修,甚是惶恐。”
半晌,那道声音再度悠然飘来:“嗯,是了,你是雪山飞狐了。苗老弟说你武功了得,我本不信,现在听你话内力,果然浑融无极嘿嘿,老夫便功力不减,恐怕亦自不如啊唉,老啦,老啦当真没用啦。”
胡斐愈听愈奇,传音说道:“前辈识得苗大侠?”
那声音嘿嘿两声,说道:“苗人凤此刻便坐在老夫身旁,你却问我认不认识,这倒好笑得很了哈哈”
胡斐闻言大喜,说道:“晚辈正是前来寻找苗大侠,只不知如何脱离此间,还请前辈指引出路。”
那人说道:“你便依声音方位寻来,若再迟些,替我二人收尸也行。”
胡斐大惊,问道:“前辈此言何解?”
那人叹了声气,说道:“你若能及时赶来,老夫或能与你短话长说,甚至长篇大论亦无不可,但现下苗老弟自己受了伤,咱二人势必支撑不久,多说何用?”
胡斐愈听愈惊,急问:“苗大侠受伤重是不重?”
那人口气不耐,说道:“你这人怎忒地啰唆,你自己寻来一瞧不就得了。”
胡斐忙道:“是,晚辈这就寻着过去。”
当下记住话声传来方位,不敢耽搁片刻,一路攀岩越石行去。
但他虽知话声所在方位,却是苦在身不由己,崖洞裂缝弯曲折绕,那里由得他做主?所幸前去裂缝渐宽,虽仍倾斜向上,攀行起来倒是快得多了。过得一阵,只觉吹进洞来的风势逐渐增强,凉意也愈来愈盛,心中大喜,知道距离地面愈来愈近。未久,闻得淙淙水流声自上传来,希望更浓,当下领着两童攀行得更快了。
半柱香时刻过去,只听得哗哗水声响来,攀行不久,地势渐平,崖壁间尽是潮湿水气,凉风迎面吹来,直让师徒三人喘了好大一口气来。胡斐不知外头是位在何处,当下吩咐两童将各人手上火炬弄熄,以免行藏曝露。
三人贴着崖壁悄声前行,不远处几道微光透入,却非洞口光线直接照映进来,心中不免奇怪。来到近处,见是数块大岩石间的隙缝所透进来的光亮,凑眼望出,外面是处巨岩堆叠而成的狭小空间,淙淙水声便来自前方。
胡斐瞧了瞧眼前岩石的叠层分布,运劲于臂,迳朝左一块岩石上揿去,跟着嘿的一声吐气,硬是将数百来斤重的大石推移向前,气劲未衰,两掌运气拍出,大石下落,虽有声响出,却尽给哗哗水声给盖了过去。
胡斐矮身穿过这处岩石缝口,跟着抱出两童,见所处空间竟似位在一座假山之中,不禁恍有所悟,当下四处寻找出路,不久便见右岩石贴壁处饶有空隙,当即运劲搬出数块岩石,即成一道缺口,三人轻松钻了出去。
胡斐与两童站起身来,均觉恍若隔世,抬眼望天,只见黑云遮月,星斗暗淡,竟是子夜将届。他师徒三人自傍晚动身前来药蚕庄,再经由密道一路闯将进来,这时方知经历时间不长,但身陷其中,却是仿如数日之久。
这时黑云飘过,月眉乍现,映得周遭明亮开来。胡斐张目四望,见身处之地竟是个花团锦簇的翠谷,红花绿树,交相掩映。三人越过假山周围岩石,脚下踏着的是柔软细草,花香清幽,远处重峦叠巘,宛如仙境一般。
胡斐心中纳闷,问两童道:“这里可不是药蚕庄啊,咱们在密道中钻了老半天,却怎么到了这里?”
瑶瑶东瞧西看,说道:“这里应该是幽月小筑的后山,冰姊说没人能进到这里来,却原来是这么美的花香翠谷呢。”
胡斐朝北望去,心中不解,但想那位高人声所在必定离此不远,当下带着两童寻路过去。
行得五六里路,闻得一阵细细风声远远传来,心中一突,侧耳听去,其中竟是夹杂着掌风与衣衫驰掠之风,想到那位高人先前所说,他与苗大侠二人支撑不久,但听这衣衫飘掠之风,却似两名女子凌空过招,这倒奇了。
胡斐当下嘱咐两童务必噤声不语,这才两手托住两人腰际,运起飞天神行轻功,无声无息地飞掠前行。
翠谷中林莽茂密,身形甚易隐藏,他东晃西掠,如疾云划月,不一会即闻前方飒风响然,当下朝左掠去,避开正面锋头。不远处好长一道花丛拦在去路,身形轻掠而过,见三株大树列在北,枝叶茂盛,当即飞纵上去。
胡斐居高望去,见十丈开外一间偌大石屋座落花丛间,屋前两女飞跃出掌,一黑一白,身形快绝伦,掌法精妙,倏攻倏退,法度严谨,瞧得他两眼亮,心中忖道:“这两人均是武林中难得一见高手,如何在此酣战不休?”
他见两女身后各站一人,只隔得远了,淡淡暗月中瞧来身影模糊,但想来必是两方各自帮手无疑。
半晌过后,两女倏地分开,再跃上交手时,两人手中长剑出鞘,剑光划开,战来格外惊心动魄。
胡斐瞧得数招,认得白衣女子所使招式乃峨嵋剑法,当下极目望去,心中愕道:“是程姑娘?”
他与程霏晔在密道中双双遇袭,自此不知她是生是死,却没料到又会在此处遇见,奇的是她竟也能找到这处花香翠谷。
胡斐既认出白衣女子便是程霏晔,那么与她相斗的黑衣女子自是天魔一派。这么想来,心中不禁啊哟一声,赶紧仔细瞧去,愈瞧心中一块大石愈是重重压了下来,那黑衣女子身材玲珑,不是现属黑月派的袁紫衣是谁?
胡斐心神俱乱,只想:“若遇两边性命危急,我是帮程姑娘,还是袁姑娘?”
一个是他义妹程灵素的姊姊,一个是他常年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帮了其中一个,相对便要得罪另外一个,可谓里外不是人,这便如何是好?
他见二人愈斗愈紧,稍有闪失,便要血刃当场,当下交待两童切不可乱动出声,身形一落,隐入花丛之间。
胡斐原先家传飞天神行轻功已属当世少有,如今再借九融真经御气提纵,可谓神行无踪,即便武林中内力顶尖高手,亦难察觉有人竟已无声无息掠到自己身旁近处,便是石屋前站立观战的两名高手,这时也都毫无所觉。
他隐身在屋旁草丛土垛之后,距离四人三丈不到,悄悄探头看去,见左边上站立观战的是名身裁高大的老尼,小帽下露出稀疏白,两眉微垂,双目炯炯有神,背上系着一柄古剑,虽是观战,眼光却是朝上仰望星斗。
右边上站立观战的是名老妇,腰间系着一对柳叶弯刀,神态高傲,嘴角边不时阴恻恻的冷哼出声,直听得胡斐心中大震,回想起那日鹰嘴顶上身受天影红魔阴阳冥掌击来,那身罩大红披风的女子亦是这般阴恻恻的冷哼出声,只当时女子睑上罩着一层黑布,面容无法辨识清楚,但这阴恻恻冷哼声却如标记一般,别无分号。
胡斐心道:“当日受你天影红魔两掌,幸得不死,今日若不送还两掌,岂不失了礼数。”
随即两眼望向左老尼,忖道:“瞧这老尼气势,莫非便是峨嵋掌门冲呜师太?她门下弟子亦自不少,如何只师徒二人前来?”
便在这时,交战中两女凌空跃起出击,嗤嗤两响,两人臂上各自中剑,鲜血飞溅,瞧得胡斐心中一跳。
天影红魔磔磔怪笑两声,说道:“冲呜师太,你峨嵋派剑术虽博大精深,但遇上我魔月宫天罡剑法,想要尽抢上风,怕是没这么容易啊。”
冲呜师太竟是充耳不闻,冷冷说道:“你师姊天魔怎么还不现身?”
天影红魔听她话中全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恚怒道:“我师姊算定你这回必败无疑,掌门之位过不了今日,何须亲自督战?哼哼,你想见我师姊,下辈子投胎再来罢。”
冲呜师太理也不理,迳自说道:“霏晔,回来。”
程霏晔剑势回荡,半空中一个转折,轻轻落在冲呜师太身前,叫了声:“师父。”
冲呜师太提声说道:“天魔,你我十年赌注未了,现下比还是不比?”
话声方落,听得石屋后方树上嘿嘿两声冷笑,沉着嗓子说道:“胜败未分,输赢未定,如何不比?”
声到人到,天影红魔身旁倏忽间多出了一人。
胡斐闻声望去,听声音便是那位躲在石棺中袭击他的老婆婆,但现下看去,面貌竟是年轻了二十来岁不止,满脸容光焕,风韵犹存,那里有老态龙钟之象,当下瞧得胡斐目瞪口呆,实不敢相信眼前此人便是天魔本尊。
※本回己完,请续看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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